【练笔】開放区——VOL.38圣诞老人

Vol.38  圣诞老人

November  1999

成为圣诞老人的人,是一个大家族。现在是第十几代的圣诞老人。从小为了“成为像父亲那样出色的圣诞老人”而长大。

做圣诞老人的妻子可辛苦了。不仅要帮老公包装送人的礼物,而且圣诞老人饭量惊人,还要考虑维持家里的生计。圣诞老人每天晚上都有晚安之吻,每次亲的时候胡子都会跑进嘴里,对妻子来说这也是个麻烦。

圣诞老人平常的装扮并不张扬,很普通的哦。现在是11月份,他们大概正在修理用于圣诞节的雪橇吧。或者驯鹿的选拔?雪橇一定要驯鹿来拉,所以这也是很重要的工作。妻子在炖菜,圣诞老人对口味指手画脚。身体暖和了以后,必须要练习飞行吧。你看,到12月后,要去收集礼物。还常常自己动手做礼物,差不多要忙起来了吧。

为了这个季节,圣诞老人从年初开始一整年都在锻炼身体,衣服脱了可不得了。圣诞老人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,连内脏之类看不见的地方也很强。要知道,在空中飞的重力可大了,而且是超高速飞行。心想“日本终于都发完了吧”,马上还要去下一个国家。圣诞老人是没有国境之分的。平安夜的时候,“糟糕,只剩3分钟了”,肯定很赶吧,毕竟什么都要自己来,不能让小孩子发现。要是被发现了,肯定要陪那人说话吧。因为他人很好,在替人排忧解难的时候,话越说越多,时间就所剩无几了。所以,他才趁大家熟睡的时候走掉,其实心里很过意不去的。圣诞老人也不是完美的,常常弄错礼物。即便发现到不对,“坏事了!”,但毕竟太忙了,虽然很内疚还是去了下一个地方。

圣诞老人没有讨厌的小孩,但他特别喜欢把饭吃得一干二净的小孩。他还喜欢年纪虽小,但会礼貌地说“谢谢你,明年请再来”的小孩。但是,人家毕竟年纪大了,如果不大声地说,他是听不到的哦。

——对我来说,从小对圣诞节的印象都是吃着薯条和蛋糕,“等着拿什么东西”的日子。也好奇过“圣诞老人都会带给我想要的东西,真方便,但是为什么呢?”但我从没问过父母“有圣诞老人吗?”,因为我真的觉得有。我怕挂条小袜子,只能得到小礼物,所以都换成大袜子才睡。起床后枕头边还有过《宇宙战舰大和号》最大规格的模型。还记得当时我想,“居然送这个给我,圣诞老人是日本人吗?”

到了12月,去百货商店,商场弄得特别明亮,街上也是闪闪亮亮装扮得很漂亮,这就是现在的圣诞节气氛。仅此而已。不过我心里总觉得“这么吵就不是圣诞节了吧”。

如果少了圣诞老人,圣诞节一定会变成不一样的节日吧。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。带红帽,穿长靴,背着白色的大布袋。不求任何回报,众人平等,只为送出礼物而四处奔波。那样的人,即便不出现在世人面前,只要想到他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,心情就会变好呢。

圣诞老人,圣诞老人
我有个愿望。
将来请做某人的“圣诞老人”吧。

【练笔】開放区——VOL.37食谱

对不起,我就是那个把饭直接舀到碗里去的人= =b而且,也完全不想改掉= =

Vol.37  食谱

July  2000

我平常从不做饭。顶多朋友聚会时一起做。那时候,他们会提到,“咦?话说你在《SXS》是烧菜的吧”。

录制“Bistro”的时候,在正式录制前,我偶尔会给老妈打电话。问她“那道菜你放了什么?”。照她说的去做后,自己做出来的菜,越来越像在家里吃的味道。“啊,就是这个味道”。

关于料理,并没有人特别教过我。我也没看过料理节目或者相关的书籍。但是,我经常看老妈做菜。小时候,我一直在厨房那边站着。在煤气灶和水池旁边,与冰箱的夹缝处。我钻进去,“今天啊。。。”说一堆当天在学校发生的事。那里对我来说是和老妈交流的场所。

冰箱散发的热量让后背越来越热,但我还是不知疲倦地说啊说。听我说话的老妈,当时正在认真地包饺子皮。我看着她的动作,心想“原来饺子是这么做的啊”。很多菜我都是靠这么学会的。

从那时起,我对百货店里的食品专柜就爱不起来。为什么呢。。。大概是因为它已经成型的状态,烹饪好的味道让我受不了吧。总觉得那股味道应该来自厨房。

小时候,我几乎没吃过冷冻和即时食品。要是我说“想吃”,父母会骂我的。上中学后,我和朋友买来吃。吃着泡面或者速食炒面的时候,感动到心想“居然是这么好吃的东西!?”。现在回头再看,这是值得自豪的吧。对自己的成长环境感到骄傲的一件事。父母三餐都让我吃得很健康。

他们还让我养成了不吃零食的习惯。我现在去海边,一到傍晚4,5点,肚子就咕咕叫。去便利店,那里在卖巧克力千层酥。虽然“好想吃”,却没有买。要是吃了它,晚饭的第一口就不好吃了。我想把“好吃!”的感动留到那一刻。

我对于吃,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。喜欢米饭加梅干的组合。每天都想吃纳豆。演唱会前夕,还有想活动身体的时候,就特别想吃。在外地开LIVE没纳豆吃的时候,我甚至让staff帮我买回来。巡回期间成员在一起吃饭的机会比较多,于是纳豆在大伙之间也流行开来。

对吃的喜好,受到成长环境的影响很大。我的情况尤其如此。很多时候,不是“看上去不好吃所以不吃”,而是“吃不惯所以不吃”。不仅包括食物,跟吃有关的都如此。比如,刚做好的米饭,有人打开盖子后直接把饭盛到碗里,难以置信。先要把饭舀均匀吧 。。。从小到大都是见人这么做的。虽然不强求别人也照做,但如果身边人能按照那样的顺序盛饭,我会感到很高兴。

给老妈打电话,摸索着记忆里的味道做出的料理。端上来后,“Bistro”的嘉宾基本都说“好吃!”。并没有多特别,真的,就是一般的家常菜。不过,既然大家都说好,干脆让老妈开一家专门做那些菜的“木村食堂”。那样的话,我可能是第一个去吃的客人吧。

只用一个材料
只凭一个想法
是做不出好吃的料理吧
所以才要一起做
一定是这样。。。

【练笔】開放区——VOL.36电视

Vol.36 电视

April  1997

小时候,我受电视影响很大。影响最深的自然是对异性的兴趣。我对年纪轻的一点兴趣都没,一放到年纪大的姐姐就特激动。虽然在幼儿园里也有觉得“好可爱”的女孩子,但毕竟还有未完成的部分。。。回到家打开电视,看到Pink Lady穿着银色的亮片服在唱《UFO》,虽然当时还很小,我却紧贴着屏幕从下往上偷看。

《cute honey》播出的那天,我更是惊得目瞪口呆。“这是什么!?这么色!”、

上小学后,朋友们都迷上了电子游戏。但我没有碰过,本身也没有游戏机。当大家在玩太空侵略者,打方块的时候,我都在外面玩。所以,我现在仍然不擅长电子游戏,也没兴趣玩。

我房里有电视机,但只有想看的时候才打开。我讨厌漫无目的地开着。电视机没有就没有,也不会怎么样。虽然这么说和我现在从事的工作有出入。毕竟,我现在拥有的体力,表现力,有9成是在电视里才能表现。电视剧,综艺,唱歌节目,广告。。。形式各种各样。

在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,是手动换频道的。所以当时的收视率才能稳步在40%。但现在是按一按遥控器就能改变的世界。想到这点,就没办法开心,甚至觉得自己在走一条险路。由此展开,形成了人气,文化与金钱。

这要是电子游戏的话更甚。各种各样的人操控着怪物,飞机或者众多的游戏人物。从电视屏幕这个大舞台的角度来说或许一样,但我不想成为被人操纵行动的游戏角色。总想做点让屏幕后面的人大跌眼镜的事。同时,也希望他们能知道,画面里的人,也是知道疼痛的活人。

电视里出现的素材。。。不管是颜色还是风景,想亲眼看的话几乎都能看到。去现场看就行了。之所以去不了,不外乎没时间,没钱,没胆量。所以,他们选择在电视里找。情报越多,离得越近,越是失去亲自实践的热情。

2月的时候,我在美国和土著民共同度过了美好的时光。之后想到电视,心情也变得复杂。电视工作是有趣的,如果这份工作做得不开心,无聊的话,我也不会做下去。不管电视画面上的色彩多么鲜艳。现场还是有人在动,有人在拍。所以,对我力所能及的事,我都会认真去做。要我跑就认真跑。虽然只要快速转动胶卷,能让你跑得要多快有多快,但我不想那样。100个人看的话,肯定有100个看法。所以,我只有努力送上值得他们看的内容。

换上服装,“好,开拍”的时候我是演员,但平时看电视的时候,我也是一名观众。观众在打开电源选择节目的时候,已经和电视扯上了关系。一样在参与,也有责任。在这点上,电视是靠大家的力量创造出的呢。

现在,我使出浑身解数
创造着电视上的画面
观看的时候
请一定收下我的心意

【练笔】開放区——VOL.35 12 DAYS

Vol.35  12 DAYS

February  1997

回日本的飞机上,我一直在思考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工作,痛苦和喜悦。当飞机降落在成田机场的那一刻,既有“终于到了”的寂寞与失望,同时也决定去“面对”过去自己逃避,无视的所有事,不针对任何人。如果做不到这点,我过的那12天就没有意义了。

这趟旅行,从我想要补充心里即将耗尽的燃料开始说起。自己主动提议去印第安人保留地,我虽然并不怕生,还是感到了不安与害怕。说实话真的是吓到我了。但是,和他们接触之后,我立即知道这个选择没有错。这一趟是来对了。刚到那,部落里最受尊敬的人,撒特瑞就邀请我参加汗屋这种像桑拿一样的净身仪式。11个人待在极度狭小的空间里一待就是3小时。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。活到现在,这是我体表感受到的最热温度。结束的时候因为低温烫伤,连穿衬衫也痛。

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见识过撒特瑞的为人后,我觉得没人能把自己的内在提升到如此境界。他对我的态度,和日本人,年龄,性格这一切都无关。为了3小时前才见到的人,能哭成泪人。我见了也按捺不住,最后还管我叫“弟弟”。这不是美国人意义上的“Brother”,代表了部落里家族的意思。 “作为部落的一员,你已经接受了汗屋的洗礼,拿好这个不要忘了我们”,说完把一根鹰毛给了我。虽然只是一片羽毛,但他认可了最真实的我,感到很幸福。

此前,我在很多场合下说过“你们说了这么多,其实我什么都不是”。但现在我意识到,这只是在自虐。对他们来说,自己并不是“什么都不是”,而是更接近自然的状态。于是我想也不用那么勉强自己了吧,很高兴自己能那么想。

最后一天,我要走的时候,撒特瑞穿着部落的正装来见我。那一刻,真的十分感动。一个叫 Wolf的土著人对我说“你也进来吧”,让我加入了他们手牵手组成的圆圈内。我问“这个圆圈是干什么用的?”“Friendship”。

天色将晚,“阿拓,你过来一下”,大家把我叫了过去,将身上佩戴的首饰送给我。有“一起跳舞时佩戴的项链”还有“在一起敲的鼓上挂着的烟草与方巾”。Wolf把他贵重的正装服重重地交到我手上,只说了一句“绝对不要忘了我们”。我很开心。最后,有个小女孩叫住了我,“Excuse me sir”,还称呼我为“sir”。“我没有东西给你,所以向你介绍我的家人。这是我奶奶,我妈妈”一个个开始介绍。。。然后说“have a nice trip”。我被她摆了一道,心想“你这小孩真臭屁啊。。。” 好比吃了一记反击拳。但我被她那淳朴,天真的话语完全压制住了。

若是问起“这次旅行怎么样?”,我只有一句话可说。这是一次“理所当然地看那些再自然不过的事情”的旅行。那里有着人造的画笔绝对描绘不出的蓝色天空,还有壮观到可怕的夕阳。极具存在感的人,很自然地生活在那里。在那里,我能做回最原本的自己。

绝不会忘记
天空的颜色,大地的广袤,流淌的河川
我不会忘记
拥有一颗赤诚之心的他们。

【练笔】開放区——VOL.34秘密

Vol.34  秘密

January  2001

和值得信赖的人分享“秘密”,如同一起吹蜡烛的感觉。当朋友对我说“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。。。”,内心特别激动。“他愿意对我说。证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很高”。一旦共享过秘密后,双方的关系似乎就变得和以前不同。仿佛相隔甚远也能用眼神交流。。。

我拥有的第一个“秘密”是在幼儿园的时候。和住在附近青梅竹马的小女孩亲嘴了。在那之前,每天我都向父母报告当天发生的所有事。没什么是不能说的。但唯独这件事,我说不出口。一定是觉得不好意思吧。对我来说,父母就像是我的朋友一样,那就更开不了口了。

自那以后,我慢慢地学坏,藏的秘密也越来越多。当时住的家里没有上锁的房间或是自己的抽屉。所以,在小学高年级到初中那段时期,我把不想被人看到的,我觉得“宝贝”的东西,统统埋在了土里。包括从朋友那抢来的肌肉男橡皮擦和画片,老爸买的周刊杂志的色情页面。。。之后想看一眼的时候再把它们挖出来,可都变得稀巴烂了。现在回想起来,“我到底在干嘛啊”。

拥有秘密的场所,换言之是只属于自己的领土。和在空地上建基地玩的感觉一样。虽然父母什么都没说,但他们都一清二楚吧。毕竟只有被我又挖又埋的那块草坪留下了翻弄的痕迹。明明都被看穿了,却替我保守了这个秘密。

我现在对每间房都上锁的屋子依然有违和感。“用来干嘛啊?”。我家允许上锁的只有厕所。将来,要是被我发现我的小孩在拼命地藏着什么,我也会像父母一样,什么都不说吧。

工作以后,多了和私生活不一样的地方,秘密本身的含义也随之改变。不知不觉让人深信不疑,在公共场所是不能说“我有喜欢的女生”的。

“保持自然就好”,教会我这件事的是高中时一起玩的朋友。他们并没有特别给我提忠告或是建议,只不过,看到他们面对那么多分歧,每一个问题都基于自己的责任作出判断行动。诚恳的模样,让我相信“这话是真的”。我受他们影响很深,促使我下决心自己的行为自己负责。能够提供这样的机会让我认识到这点,玩还是很重要的。

自那以后,“永远保持自然”成了我的原则。不管抛来什么问题,我都希望大大方方地面对,不故作含糊也不掖着藏着。当然,其中也有“想说”和“不想说”的分界线。我希望靠自己做出明确的判断。很多人在面对记者提出的问题时,总回答“这点我不方便透露”。我不喜欢那样,你要想说都可以说。不是“不能说”,就是“不想说”,如此简单。我希望能一直珍惜这样的想法。

在我们冲浪的人之间,现在还流传一个说法“Secret Point”。明明杂志上有照片,却不知道地点在哪。大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照片,赞叹“这个浪太棒了”,“风景真不错啊”。知道这个地方的人,是不会透露给其他人的。那是想保护自己的领土吧,和小时候把宝贝埋进土里的心情一样。即便长大成人,想法依然不会改变。

激动的事
兴奋的事
失望的事
这些都是我重要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