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我12年写的文,我隐藏了12年,羞于启齿。现在,已经无所谓了。我不知道这些人,会不会看到,会不会记得我,谢谢你们曾出现在我过往的生命中,只要相识,就是缘分。
曾经矫情的我,早就放弃了那个诉说的对象。谢谢那些年我曾经伤害过的人,谢谢你们那时候的迁就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这些话应该对谁说?早已不在人世的他,还是还未出生的他?为什么是他不是她?也许,我内心还是渴望一个他吧
有很多话,一直不说,想不到说的理由,如果有一天我想说的时候,是不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。好像完全没有说的必要,说了又有什么好处?
其实,我想被人同情,又害怕被人说自己在索取同情。。。那这些话究竟在什么时候才能说?是不是一辈子也说不了了
又回到原点,没有说的必要?
幻想着将来某一天,可以有一个人听我倾诉这些话,不需要他为此做出什么反应,可能,只是想让他知道而已,这是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
可是,知道了又怎样呢,一直执着过去的,不还是我么。。。
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,当然,比自己好命的有很多,但同时,比自己不幸的人更是数不胜数。相比之下,我就是那夹层吧,不好也不坏。。。这样想来,又觉得,说出来,好像有点惺惺作态
那我到底想干什么呢
毕竟现在是现在,不是过去的那个时刻
这些话,我更希望是在那个时候说不是么,可是,没有人听啊
即便将来,也许,也许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听,可在曾经的那个时候,他也不在啊。。。
最想说的时候,说不出口。。。事到如今,说了又有什么意义
我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可怜,深更半夜被拖起来去同学家借钱,在初中的时候。我不想去,唯一可以依靠的妈妈, 在那个时候做了那个男人的帮凶,我真的不想去,那个同学会怎么看我,那个同学的父母会怎么看我,我还一直在她家做作业。我赖在床上不想去,灯一直开着,妈妈坐在床边,一遍一遍跟我说,那个男人在背后不停地催促。我想让妈妈救我,可她却一遍又一遍让我起来,当时,没有人救得了我。于是,我还是起来,和他们一起,敲开了同学家的大门。记忆已经模糊,我明明记得敲的是孙小凤的家,为什么最后只有向余晓锦还钱的记忆,还是都借了?记不清了。。。我只知道,当时,只有一个念头,我那毫不起眼的自尊,就像踩在洗澡间地板上的塑料拖鞋一样,踩一下,会发出一记劈滋劈滋的声音,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很心痛。每次回想,都会忍不住落泪。那种感觉,可能永生都难忘了
现在回想起来,好像又觉得很正常,没有钱,所以去借钱,仿佛天经地义?可能真的是过去太久了,除了劈滋劈滋,什么都记不清了。借钱的时候,我什么话都没说,都是他们在说。借钱的理由很荒唐,为了凑吸毒的钱,当然,对人家的父母,我们当然没那么说。
那是初中的事,回想起初中,我想到的都是那时候的美好,全然把曾经也发生过这些事给抛到一边,我不是忘记了,只是不想去想起。一想起,就会心痛。记得有一天,住到了五叔家,那里好远,坐着残疾人助动车到那里。车上,不知道为什么,提到了向同学借钱的事。他们都说这是不对的,怎么能这么干,我心里似乎也隐隐同意,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。这已经不是对不对的问题,而是只有去做的问题
还有一件事印象也很深刻,发生在高中。我高中很喜欢周恩捷,不过一直没有开口说。那个时候,我情愿把钱,5元,10元,藏在教室后面柜子里放置的教科书里,也不能放在钱包里,我把钱夹在团员证套子的里面,藏在内裤里,究竟还藏在哪里了呢,总之,这些都是安全的地方,虽然那时候也没有多少钱。这样的我,好像根本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喜欢他,虽然我还是忍不住一直在看他。记得那是个夏天,因为我穿着到大腿的短裤。我躺在沙发上,究竟是在玩游戏还是看电视?他让我去捡烟壳里的锡纸。我不想去,手就打在我的大腿上,红通通的。我哭了,很痛,我不想去。当时妈妈在吗?好像不在吧,总之,我走到了外面,眼睛盯着地上找啊找,终于找到了。我把丢弃的烟壳拿了起来,从里面抽出了锡纸,再走回来,交给他。看着他把粉放在锡纸上,打火机在下面烧,然后一吸。是不是这么做的呢?当时的我明明步骤都记得很清楚,可现在,都模糊了
当时的我在想什么呢?关于这点,其实我记得。到现在还记得,我想的是:周恩捷,救救我!可是,他根本不知道,他救不了我。就算他知道,他不过是一介高中生,凭什么拯救我。我当时的情况,又不是没有人知道,父亲那一侧的人,母亲那一侧的人,都知道。那又有什么用。大家若想救我,自会救。说明,当时的情况,还用不到需要拯救我的地步。
把这些话写下来,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,好像在尽力渲染自己的悲剧色彩。其实我很幸运,不管怎么说,我有游戏。双休日,我还可以冲到外婆家,拿表哥的机器玩上一整天。我从MD开始玩起,有SS,PS,自己之后又去买了PSone,买了PS2,应该是从PS2开始,这样的生活,渐渐消失了。我上了大学,他坐了两年牢。终于,回家不是一件令人窒息的事了,尽管那个时候,我还是习惯把钱锁在学校宿舍的抽屉里。虽然学校一直说着,不要把贵重物品扔寝室。可对我来说,寝室真的比家来得安全。
距离我第一次见到周恩捷也已经十一年了,那些事,越来越模糊,越来越遥远,留下的只有片段的记忆。甚至让人觉得,那究竟是不是一场梦。我的爸爸,死于云南的车祸,听说当时,他是特地去给我买礼物的,似乎是VCD(刚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,不知道有没有DVD?)后来,包括这个VCD,还有家里的电视机,都被卖了。那个时候很伤心,虽然爸爸常年在外,其实对他感情不是很深,可他终究是我爸爸。爸爸给我买的东西,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卖掉,以非常便宜的价格(虽然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),换来一次吸毒的机会。觉得自己很没用,我曾经以为永远属于我的东西,原来是那么轻而易举就会离我而去。
高中的时候,我和张奕的关系闹僵,虽然嘴上说着记不得,内心深处,其实隐隐还记得原因。她知道了我的事,听许岚说的。许岚就住在隔壁那条弄堂,三姑六婆总归会提到吧。我一直刻意不去让人知道,却从没想过,其他人可能已经知道。原来,在别人的眼里,我曾经是公主,在爸爸还活着的时候。那个时候,我那已经被踩在脚底下的自尊,突然又跑出来作祟了。尽管张奕什么错都没有,我却无法原谅,也许是无法原谅自己。我以为只要我不说,我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。我怕被人同情,看到别人同情我的眼神。。。讽刺的是,我现在写这些话,用这么悲情的字眼,不就是让人同情么,或许只是让自己沉浸在自怜自艾的氛围中。。。
这些话,会有人听我说吗?如果有,是在什么样的情况呢?我还有说的必要吗?如果没有必要,我究竟该向谁去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