避风港

我和他的故事（五）

开学四个月后，我在日记本里写下关于高中生活的第一篇，其中有我对几个好友的评价，

2001年11月14日
泡泡：一个可爱的小我一岁的女生。不知为何，琪琪，絮絮都喜欢跟她说话，而且传言“蝈芒”很喜欢她，有意无意总往他那儿瞟。其实她是一个很可爱的人。
盈盈：一个另我喜欢又稍显嫉妒的人。她的成绩总是那么好，待人又和善。
阳光：一个超可爱的人，盈盈的“老公”。她的最大特征就是那双眼睛，大大的，琪琪与絮絮都说很花，泡泡也很花。

从我写的字数上看，也可以看出我当时最好的朋友应该是泡泡，毕竟第一天报道时坐一起说了那么多的话。当时，盈盈与阳光组成夫妻档，平日以老公老婆相称；琪琪与絮絮家住得近，一个楼上一个楼下，所以平日一起行动。其实她们俩就住在我家隔壁弄堂。阳光曾经很奇怪地问我，为什么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有琪琪与絮絮的存在。怎么说呢，一个弄堂，有很多人我都不认识，更何况是别个弄堂的呢？再加上我素来喜欢把自己关在家里玩游戏，所以即使琪琪与絮絮家与我家只相隔一分钟的距离，我们彼此却不知道对方的存在。

当时，大家回家都是成群结队的，因为家住得近，一般都是同乘一辆车，在相邻的几个站点下车。初期与我一同乘车回家的有，泡泡，阳光，琪琪，絮絮，与君君。其中，我与琪琪，絮絮同站下车，阳光提前两站，君君提前一站，泡泡。。。我居然忘记了她提前几站。。。。。可能因为后期她不在了的缘故吧。

我们喜欢乘双层车，一路直上到二楼挑位子坐。几个女生在一块不免唧唧喳喳，谈这谈那。我把它称之为“车上谈话”。事实是，正是这个“车上谈话”伴随了我三年，把我和他的故事整整绑了三年。当然，这是后话了。

除了以上的朋友，我还有一个相对较熟的朋友，菲菲。我记得她当时坐在我的左上角，有时候会说上几句话，渐渐熟悉起来，但还谈不上很熟。转折是一次过节的时候，忘了具体的时间，大概是过年吧。她送了张贺卡给我。我当时没有送贺卡的习惯，所以也没有写过一封，都是人家送的，她就是其中之一。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一张印有魔卡少女樱的贺卡，她在上面写了她对我的印象，说我像小樱那样可爱，Cute。我看了很高兴，虽然我对魔卡少女樱感觉不大，但样子还是知道的。虽然那个是短发，我梳的是马尾，但被人称赞像卡通人物我还是很高兴的。当时我还不知道Cute是什么意思，专门去翻了字典查。说是纯洁，于是我更高兴了。因为印象里她与我并不熟，收到一个不太熟的人如此赞美，我不由也对她心生好感。

似乎是自那以后，我和她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，下课的时候，她会坐在我前面的位子上，面朝着我和我聊天。记得有一天，我们还是老样子在说话，她突然不说话了，看着我的后方，花痴地蹦出了一句“好帅”。我当时很纳闷，赶紧回头看她口中“好帅”的发信物到底是什么。结果，我看到的竟然是周周正拿着扫帚背对着我们在后面扫地。。。。。。

我当时的表情绝对可以用满脸黑线形容，我承认我觉得他帅，但我实在没强悍到连他扫地的样子都觉得帅。。。他当时只是非常普通地在扫地而已，菲菲究竟是从哪点看出他帅的呢？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。也正因为这件事，我开始注意到她对周周的那点心思。

自从被调到第二排后，我和周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，本身也没那机会。不过，有一件事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第一次作文课上写作文，写完后前排的人发给后排的人批阅，反之亦然。大意是让我们写评语吧，每个人写两个人。我拿到的不是他的本子，否则我一定记得。当时我对评语并未上心，草草两笔结尾，反正大家都差不多。那次我写的文章自己都觉得语无伦次，不知道写什么。等拿回本子的时候，我发现上面两条评语里有一条是他的。

我当时很高兴，真的很高兴。因为他写得很委婉，对那样的文都能写得这么委婉，我自己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。我拿他写的评语和另一个人写的比了比，又和其他人本子上的比了比，都觉得好太多了，心里颇为得意。

遗憾的是，我现在不记得他写的是什么了，只知道是很好很好的话，究竟是怎样的好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。之所以用到委婉两字是我在日记里随意提了一句“超委婉的评语”，那个时候，他对我还没重要到连一句评语都要写下来的地步。现在看来是个遗憾。

日子在一点一滴地过，长久以来他于我，更多的只是个欣赏对象。除了一开始那个眼睛吓了我一跳外，其余时候并没有上太多心。毕竟他在我的圆规交友圈之外，只是作为一个帅哥欣赏。

一切的转折，都是从菲菲向他表白开始。

我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成一对的，按照当时絮絮她们在回家车上的“谈话”，是菲菲主动向他告白的，他也没有拒绝。对此我是一点也不惊讶，因为之前已经见识过了菲菲对着扫地的他发花痴，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会这么主动，我也没有想到周周居然就这么接受了。

不过那个时候，他们在一起也好，不在一起也好，对我影响都不大。毕竟这是人家的事，与我无关。

我和他的故事（四）

之后一个月，我的确做到了“上下左右和谐关系”。其实也是必须的吧，如果坐前坐后的人都不能好好相处，还怎么学习呢。不过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座位了，只记得阳光坐我前面，盈盈坐我旁边。因为她俩是我之后三年的好朋友。

盈盈在大胡子当时换好座位后，就告诉我她之所以叫我小艳是因为张卫健演的棋武士，很喜欢里面那个叫小艳的角色。她听大胡子叫我的名字时，就这么想到了。其实我的名字里并没有艳字，只是听起来很像。从小学到中学基本上每个老师在第一次点名时都会念错我名字，不过奇怪的是上高中后到大学就再也没有了，难道这也是跟文化高低走的？虽然盈盈之后就直呼我名字，没有再叫我小艳，不过在这里我的名字就叫小艳吧。

我的朋友除了阳光与盈盈、泡泡，还有琪琪与絮絮。我与她们认识的时间相对晚了一点，是在校车上认识的。其实她俩家与我家不过隔个弄堂，但居然之前完全没见过面，非常不可思议。除此外还有个君君，是因为回家同乘一部车，大家渐渐熟悉起来的。

当时班级里有两大帅哥，在这点上大家意见还是很一致的。一个长得像仔仔，另一个就是周周。那个仔仔，第一天报到就坐在泡泡旁的那一排，也就是我旁边的旁边。有人说他帅，他居然还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起来。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有点腼腆呢，不够放开，讲起话来也蛮柔的。

由于二班，三班挑不出拿得出手的帅哥，于是我们班仅存的两枚就成为稀有品种。尤其我们是第一届，上头没有高二，高三，意味着这两位大帅哥势必成为全校现象。我在日记里曾写道“仔仔，周周这两位马马虎虎的帅哥在全校引起一阵轰动，实在好笑”想来记忆并没有错。当时其他班不少女同胞慕名围观，楼下初中部低年级的学妹们居然也跑上来瞻仰风采。而这两位帅哥又帅哥惜帅哥，惺惺相惜，升国旗都一块升的。于是每次他俩一升国旗，底下必窃窃私语。现在想来的确有点夸张。

我当时，真觉得仔仔与周周其实都算挺马虎的帅哥，只是因为其他没有更好的了，于是他俩的优势突现出来了。但在我心里还比不上当年小夏给我的感觉。不过这两人里，我还是喜欢周周多一点，毕竟曾经坐我后面过。很奇怪的是，一开始是仔仔得宠，大部分的人其实是围观他的。我不怎么喜欢他，一来觉得他一个男生留那么长的流海很烦，而且总觉得他性格有点懦，像水做的。相比之下周周更像是一团火吧，他很风趣，常常会开怀大笑，两只眼睛像灯泡一样放光。所以那时很替周周叫屈，在我眼里，周周是要优于仔仔的。

好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，渐渐不少美眉开始发现他的好，慢慢两人就势均力敌，并驾齐驱了。我当时心里就特替他高兴，不知道为什么，看到他被越多人喜欢，我就越高兴。证明我看帅哥的眼光没有错。当时我的心思还是相当单纯的。

我和他的故事（三）

九月开学，新学校终于盖好了。我本来还在想，如果到开学的时候，学校还没建设好的话，我们是不是就在别人的学校里上课了？那么那个学校原来的学生怎么办呢？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，学校盖好了。

因为学校是当时一个大人物卸任前干的最后一项大实事，所以媒体特别关注。新闻天天播，直到周日我在外婆家的电视上看早七点新闻还在讲，之后就渐渐淡了。

第一天上学的时候，大人物来视察，记者们前呼后应簇拥着。很快他就来到了我们一班，大家自然是集体起立欢迎。我刚看到个头，马上就被无数记者包围住了，记者阵一圈一圈扩大，一个个像久未捕食的豺狼一般死命地往前挤，有的没抢到有利地形索性直接就站到了椅子上。大人物和大胡子亲切交谈了几句，不过我什么都没看到，因为都被记者挡了。很快，他就到别处去了，于是其他“鸟兽”也一窝蜂散了。

我很喜欢我的新学校，因为比我之前的小学，初中都来得气派。我小学一、二年级是在外婆家附近的小学读的。那所小学现在想来真是天堂，因为它居然有儿童乐园！里面有两架2米高的大滑梯，若干个小滑梯，若干个翘翘板。除此外还有一条好长好长的跑道，有跳远的沙坑。而这些都不过是个小学的设施。不过我转学后不久，这所小学就被并入一个很有名的市重点学校做附属中学去了。

转学后的小学很小，老实说一开始看到有点失望，因为和先前反差太大，还没有儿童乐园面积大。在我们这届毕业后，那所小学也不存在了。之后就近分配的中学也很小，再加上配合马路施工又缩小了面积。同样，中学也在我们这届毕业后不存在了。。。

现在的这所新学校有两座崭新的教学楼，有一个四百米的跑道，还有个体育馆，在我眼里已经很好了。我还记得那个连接教学楼与礼堂的过道，记得体育馆下的食堂，记得图书馆里那一整套的卫斯理。我在这里度过了三年时光。

大胡子在新教室里再一次调整了座位，这一次，把我调到了第二排，我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叫盈盈的短发女孩，我刚刚把包啊书啊搬到那个座位，她就歪着脑袋冲我笑道“小艳”，我感觉很莫名，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坐下，不防碍大胡子继续换位。

其实我很不想搬，因为意味着要和周周分开。第一次换位换走了泡泡，我还想说save了呢，可原来还是不行。不知道大胡子是不是看身高整的，阳光比我矮一点，所以她调到了第一排，我在第二排。我知道周周无论如何不可能在我周围，因为他很高，又是男的。果然他在第五排。当时我隐约就有丝预感：缘分已经断了。至少，是没有说话的机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