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练笔】川崎小子 – VOL.4伯父之死

VOL.4 伯父之死

事到如今,为何想到回顾自己的“曾经”呢?

很大原因是因为我四十二岁了。

掐指一算,虽然被称为“厄年”,但对我来说,“四十二岁”是一个从小有着特殊意义的年龄。

小学二年级尾声,我们搬到了川崎市的市营住宅。那附近除了外公,还住着母亲的兄长,也就是我的伯父。

伯父是名电工,四十岁了还没结婚,痴迷赛马和饮酒。刚想着他人到哪里去了,一不留神又会出现在你面前,简直就像“疯癫的阿寅”的化身。他经常来我家,特别地疼我。

他总说,“纪之是个好孩子”,带我去川崎的赛马场玩。

和伯父并排走着,感觉就像是被父亲牵着一起走。

顺带一提,在川崎赛马场有专门给小孩游玩的公园。过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,大人带着小孩玩,其实自己从中也享受到了乐趣。

伯父四十二岁的时候,突发脑溢血倒下了。

我还记得那年是小学五年级的冬天,临近年关的平安夜。

我到医院看望他,他已经不能自主呼吸,身上插着人工呼吸器躺在病床上。

母亲对我说,“伯父已经没救了”,“你好好看他最后一眼”。

明明昨天还那么精神的伯父,现在却一言不发地沉睡着,只听得到呼吸器运作的声音。我看着那样的他,第一次意识到了死这回事。

几天后,伯父去世了。

我还清楚地记得,自己在火葬场捡到了一块粗大壮实的骨头。

与此同时,内心却感到了极度的恐惧。

其实,对我那么温柔的伯父,在临死之前,曾经冲我发过最严重的火。

当时,我经常从母亲的钱包里偷钱。零花钱少得可怜,加上积攒已久的孩子气的愤慨,演变成了从母亲的钱包里偷钱的行为。

刚开始金额很少,见母亲没有发现,之后越发升级,直到买了几万日元的模型枪和滑雪板后,“罪行”才被揭发。

母亲举着菜刀哭道,“把你杀了,我也跟着一起死!”

得知此事的伯父也大发雷霆,“给我闯这么大的祸!”,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。

然后,伯父带着对我的失望,离开了人世。

我很后悔,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。好怕生气的伯父变成厉鬼跑出来,连着几天睡不着觉。

和伯父以这样的形式分别后,我在心中发誓,以后绝对不能偷别人的东西。现在想来,是伯父在保佑我吧。

想到伯父,我知道死亡是一件随时发生并不稀奇的事。

思考死这件事,也意味着思考如何去活。

人的生死观千差万别,像伯父那样由着自己的性子尽情享受,然后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,这样也不错。

我喜欢的演员里,有一个叫哈维尔-巴登的西班牙演员。和我几乎一个年代。

他主演的电影《深海长眠》,讲述的是一个男人遭遇事故卧床二十八年,选择尊严死的故事。

如果和他处在同一立场,我会怎么做呢?

巴登完美演绎了渴望“为生存而死”的男人,演技令人折服。

最近,我又重看了这部电影,关于生与死引发了我的思考。

为了思考将来某一天到访的人生终点,我回首过去。

心态又不好了

每隔几个月要爆发一次的那个又来了

心态又变得不好了

突然什么都不想看,不想听

想到的都是负面情绪

不想看视频,不想玩游戏

然后开始反省之前的人生,恐惧之后的人生

嗯。。。

就是会没来由地情绪低落

思考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

很多平时不在意的事,一下子涌入脑内

希望睡一觉会好吧

不知道为什么

每次写完睡一觉就好了

但愿如此

【练笔】川崎小子 – VOL.3初恋

VOL.3 初恋

初恋总是虚无缥缈。

我的情况尤为如此,结束得是那么狼狈,那么地不值一提。

小学二年级时,我觉得班上最矮的一个女生像是妹妹一样可爱,慢慢对她开始在意起来。

现在回想起来,那就是我的初恋。

然而,我却在她的面前出尽洋相。

不光是在她面前,而是在所有人面前。

当时,全校集会的时候,常常有小伙伴尿裤子。

那时候无法理解,“都多大了怎么还会发生?”

可是,有一天,我也突然遭遇到了同样的情况。

虽然很想对老师说“要尿尿”,但队伍的前排就站着她。

经过她的身边去上厕所这种事,唯独不想让她知道。

我很努力地忍,可还是憋不住了。

大伙儿都嘲笑我“流尿王”,当时真的好想立马消失。

第三学期,我们从川崎樱本的公寓搬到了五公里远的,川崎市南武线沿线的市营老住宅。

如此一来,我那已是风中残烛的初恋就彻底熄灭了。

 

虽然房间大小没什么变化,但市营住宅的租金比公寓要便宜。抽签很激烈,母亲幸运地中了。她在这点上运气倒是一直很好。

外公一个人住在铁轨对面的老式公寓里。

一手养大母亲的外公,晚年得了脑溢血,只能像象龟一样缓慢地行动。

牵着外公的手,带他去澡堂,给他洗身子是我每天的功课。

外公晚饭也是在我们家和我们一起吃,吃完后,我再牵着他的手回公寓。

每天傍晚,和小伙伴们玩累后,我就去接外公。

我们俩横穿铁轨的时候,每天都在担心万一这时候电车过来了怎么办。

回家路上,我还不忘在铁轨旁的自动售货机上给母亲买香烟。

 

“纪之,纪之”,外公对我很依赖,我也喜欢这样的“爷爷”。

我的这个“纪之”是我的本名。

“东山”是跟我母亲的姓。因为父母在我三岁的时候离的婚,对我来说是第二个姓。

听说“纪之”包含了“万物之初”,“引领社会之人”的意思。

隶属于杰尼斯事务所的艺人,大部分都是用真名在活动。

这是基于事务所创始人,社长Johnny桑的想法。“没有什么名字能够超越父母全心全意为孩子起的名”

Johnny桑说过,“只有认真受过父母教育的孩子,才能在这个世界存活”,我也是这么认为。

在外人眼里,艺人的生活似乎光彩鲜亮,和常人相比不受什么教条规矩的束缚。其实是错的。

只有严于律己,时刻保持身为社会一员的自觉,才能在这个世界长久生存下去。

不论我是不是按照名字的含义活到现在,至少母亲的教育十分严苛,这是事实。

 

小时候每天的任务,除了陪外公,还有一项是做饭。

和妹妹轮流做,用煤气锅煮好饭后,做味噌汤,然后等理发师的母亲回家。

菜母亲来做,味噌汤是我们把小沙丁鱼的肠子和头拧掉后,从汤底开始做起。

拜此所赐,我即便独自生活也没有任何的不便。

母亲对筷子的拿法等餐桌礼仪也很严厉,在矮桌旁放着一把铁制的鞋拔子,只要举止稍显粗鲁,马上拿它抽过来。

那个疼真叫人受不了。

拜此所赐,直到现在我看到鞋拔子还是不舒服。

【练笔】川崎小子 – VOL.2猪蹄的味道

VOL.2 猪蹄的味道

年幼的我和妹妹,还有母亲,我们三人的生活,始于川崎樱本的一间小小的公寓。

这是进入1970年代以后的事了。

落魄的公寓,就像南高节先生的歌曲里唱出来的那样。有两间房,一间六个榻榻米,一间三个榻榻米。

母亲为了养活我们,整日忙于理发师的工作。

我们所在的地区,住着许多在日韩国人和朝鲜人。

我们的公寓,就坐落于韩国城的一角。

附近住着一对朝鲜母子,他们以日本名自居,经营一家烧烤店,有个比我大2岁的哥哥。

有一天,我和那个哥哥打了一架,我还朝他家里扔了石子,母亲为此登门道歉。

因为这个缘故,我们和那家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。同为单亲母亲,把孩子一手拉扯大,所以有着共同话题吧。

家长关系好了,做子女的也就立即成为了朋友。

我和妹妹每天都会上他家,阿姨总是请客我们吃店里的猪蹄,我们吃得是津津有味。

当时又穷又饿的我们,如果没有她的帮助,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。

我那时年纪还小,并不清楚那一家是朝鲜人,以及在日朝鲜人所处的情况。他们发自内心地疼我,就像对自己的家人一样。

现在回想起来,既陪我玩,又给我吃,对我好得不得了,我真的很感激他们。

那时候,住在樱本的在日外国人,大部分都不敢报真名。

当地中小学附近有所朝鲜人学校。日本学生之间,流传着这样一则谣言。“如果见到朝鲜学校的学生,小心他们把筷子插进你的鼻孔”。我听了真是又气又急,“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”。

想来,母亲也完全没有歧视韩国、朝鲜人的意思。

她也经历过战争的创伤,所以对这些在日外国人所受的欺凌感同身受吧。

可以说,当时的我们都一样穷,需要互相扶持才能够生活下去。

说穿了,我自己身上也混了不知道几分之一的俄罗斯的血统。

我从小就在心底认为,“既然流淌着外国人的血,没道理会弱”。

之后,成为我少年时代最大偶像的王贞治,张本勋也是如此,日本体育界有许多外国血统的运动员。

在演艺圈,也活跃着出身各不相同的人。

正因为如此,才能创造出多姿多彩的文化。

樱本靠近川崎的工业地带,在那工作的劳动者也很多。

马路基本没有铺设,在各个建筑工地都能看到头戴安全帽,提着十字镐的人。

说到七十年代的川崎,人们首先想到的是环境污染。其中,我们住的地方空气特别糟糕,洗的衣服晾在外面都变黑了。

还有很多可怕的大叔。

每次去澡堂,那里一定有顶着短卷毛,全身纹满纹身的大叔。

明明互不相识,却经常使唤我们,“小子,给我们搓背”。

大家都顶着一样的发型,同样的纹身,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。

和小伙伴一起战战兢兢地搓着背,一边看着那些纹身看得入迷。以小孩的眼光来看,觉得好漂亮啊。

1973年春,我在那里上了小学。

母亲下血本给我买了双肩书包。可我马上就厌倦了,把它扔在了一边。当时,我们之间流行的是斜背的挎包。

“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钱吗!”

母亲的怒吼依旧言犹在耳。

【练笔】川崎小子 – VOL.1复苏的记忆

很幸运,文库版是8月发行的,去了正好买到。

自从知道近畿小子后,我对所有kid都自动默认是小子

所以higashi就是川崎小子

还记得刚喜欢上他的时候,曾经烦恼过

我喜欢的是跳舞的他

如果他再也不跳了

那还是我喜欢的higashi吗?

现在我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

不离不弃什么的是家人吧,作为fan来说,如果给不了你想要的,离去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么(没错,我就是这么绝情XD)

所以,你快出来跳吧(看完整本后表示,已经不抱期待了

别给我扯年纪,我哥看了shock,还说51可以滚到50岁呢(噗)  (好吧他才36,起码还有4年。。)

第一章  川崎小子

VOL.1 复苏的记忆

或许是生性乐观,我几乎未曾回顾自己的过去。

一直觉得,尽全力活在当下,现在的幸福是最重要的。

特别是进入演艺圈之前,那段往事我总是刻意避免去想起。不足称道的身世,没必要为人所知。

然而,四十岁开始,心境一点一滴发生了变化。

渐渐地,我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,今后又该如何走下去。

趁此之际,回顾过去,结合当下,展望未来。未尝不是一件坏事。

不,正因为有这一步,才能继续前进吧。

当这个念头产生的时候,我给母亲打了电话。

想要拼凑记忆的碎片。

对我突如其来的举动,电话另一头的母亲难掩吃惊。

“事到如今,你提它做什么。。。”

过往的艰辛,让母亲不愿对我讲述过去。以前是这样,估计将来也不愿多说。

面对犹豫不决的母亲,我开始问起自己出生前的事。

在我这个儿子的眼里,母亲的一生过得并不如意。说得难听点,更多是她自己的选择。但正因为有她,才有了现在的我。

“虽然发生了很多事,但每一件事都有它的意义,所以人生才精彩不是么。我决定把我看到的,一五一十地说出来”

 

细细想来,我的人生,最初的记忆太过深刻。

“好烫!”,一切从疼痛开始。

我的双脚被严重烫伤。

或许是因为太疼的缘故。明明那时我还不满一岁,8个月大左右。直到现在,皮肤依然记得那份疼痛。

那时候,我们一家住在川崎车站附近,风俗店密集区的祖父家中。

祖父有俄罗斯血统,嗜酒成性。白天,做理发师的母亲出去工作的时候,他喝醉了乱扔乱砸,把热水瓶也弄翻了,滚烫的热水就这样浇到了我的脚上。

祖父的儿子,也就是我的父亲,同样是个酒鬼。

所以,母亲总是担心我会不会继承家族“发酒疯”的基因,从小就不厌其烦地告诫我。

“长大后千万不能喝酒”

拜此所赐,我即便喝酒也不会烂醉如泥,长大后成为了照顾醉酒的一方。

因为烫伤的缘故,我小时候的照片,脚上都缠着绷带。

伤口渐渐愈合,之后便是奇痒无比。还记得我那时拼命地抓,抓得全是血。

因为烫伤,我的左脚趾变形了。

事实上,即便是现在,拍古装剧时穿上竹皮屐,我的脚还是会痛。

因为烫伤的后遗症,小时候不管是学站还是学走路,似乎都要比其他小孩来得慢,发育情况也并不理想。

 

再度想起这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是在我出道后,18,19岁的时候。

跳舞的时候,股关节开始剧烈地疼痛。

去整形外科接受了检查,说我的脚软骨磨损了。

长久以来,不知不觉间为了保护因烫伤而疼痛的双脚,导致了这样的结果。

医生告诉我,软骨是没法再长出来了,只能靠肌肉去弥补。而且一定要锻炼均匀,否则会给软骨施加压力,将来恐怕再也无法跳舞了。

从那时起,我开始了正式的体能训练。

刚开始,我并不乐意。随着翻阅一册册地医学书籍,了解肌肉的构成之后,我渐渐产生了兴趣。“人体的组织真是奇妙”,自己对自己的身体感到吃惊。

我还读了国外芭蕾舞团的书,上面写着跳舞的技巧和受伤的应对。看了后,我思考了很多自己今后的方向。

忘了是什么时候了,听说在奥运会上拿到金牌,在世界级比赛中获胜的选手,心里或多或少都抱有自卑感。他们思索着如何克服阴影,埋头苦练,最终收获了奖牌。虽然领域不同,但我能够明白这些选手的心情。

 

说回原来的话题。

在我三岁的时候,妹妹刚出生不久,父母就离婚了。听说导火索就是我脚上的烫伤。

所以我对父亲的名字和脸都没有印象。

小时候,记得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了父亲的照片,但母亲很快把它藏了起来,再也没有让我看到。

母亲出生在太平洋战争爆发的昭和十六年的东京。老家经营一家印章店,兄妹六人中她排行老三,是唯一的女孩。

因为东京大空袭,他们一家的房子被烧了。在疏散地长野,她的母亲,也就是我外婆,生下最小的老幺难产去世。年幼的家母,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脸被抚养长大。

从事印章雕刻的外公,认为今后的年代,女人也必须有门手艺。所以,母亲中学毕业后,为了成为理发师独自去了东京。

父亲和母亲究竟是如何相遇的呢?

我从来没有问过。

肯定是谈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吧。

“男人一结婚就变了”

母亲之后经常唉声叹气。谁让父亲结婚后,沉迷赌博,再也收不了手了。

母亲对年幼的我不厌其烦地说道。

“长大后千万不能赌博”

拜此所赐,我即便是去拉斯维加斯,用完100美金后就乖乖回房睡觉了。

在父母离婚之前,我们一家搬离了川崎,辗转全国各地。

听说是因为父亲调任的关系。现在想来,可能是为了躲债吧。我记得那时候,经常有恶狠狠的大叔找上门。

二十八岁那年,我出演了井泽满先生编剧的电视剧《拥抱黑夜》。

开头的一幕,就是我跪在讨债人插在地板上的菜刀前的场景。

看了那部剧的母亲,突然给我打了电话。

“你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了?”

“怎么可能”

看来,讨债的人不论在什么样的年代,不论在何处,干的事都是一样的啊。和我家经历的情景如出一辙。

一直对讨债人下跪的母亲,过了不久,对父亲跪下了。

“求你了,我们分手吧”

带着年幼的两个孩子,母亲离开了家。

现在想来,母亲是做好了凭自己一双手养活一家的觉悟而离的婚。

 

有多少家庭,就有多少家庭的形式。

母子三人的生活,对我来说是非常自然的景象。

当时是1960年代后期,父母都出去工作的家庭很少。托付给幼儿园的孩子很多和我一样,都是单亲家庭。

在幼儿园,记得有一次母亲因为加班来晚了,我嚎啕大哭。

对年幼的我来说,如果被她抛弃就活不下去。母亲是我小小世界里的“全部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