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练笔】川崎小子 – VOL.37进退两难

VOL.37 进退两难

出道五年后,身为《少年队》的一员,我们开始思考。

做我们真正想做的事。

这时候的我们,工作渐渐有了自信。staff也为我们准备了与年龄相符的优雅成熟的曲风。尽管如此,我们还是有着强烈的愿望,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新的天地。

当时,比我年长一岁的尾崎丰蹿红。自编自演自唱的身影,在我们看来也是极具冲击。

人对于自己没有的事物总是心生向往。

在我们心里,也产生了对于创作和“音乐人”的憧憬。

感觉自己只是走在别人铺好的道路上。

实际情况绝非如此,但在当时,未能体会。

我们只不过是歌手。

创作环节由专业人士投入心血作曲,我们要做的是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努力。

歌曲一旦发表,与其说是我们自己的作品,不如说是大家共享的回忆,并不是靠歌手的一己之力可以实现的。

但是,我们意识到这一点,还需要两,三年的时间。

当时还太年轻,过于急进。

staff希望我们做的事,和我们自己想做的事,渐渐产生了分歧。

另一方面,粉丝希望看到的,也和我们想的不一致。对于偶像出身的我们,粉丝自有她们的期望。

没有粉丝,就没有我们。

施加在身上的期许和我们的理想,中间的鸿沟越来越深,在演艺圈是无法留到最后的。

鸿沟必须填补。为此,一定程度上必须扼杀自己的理想,但要做到这一点很难。

想做的事,与希望我们做的事,两者间的反差。

我开始进退两难。

恰好那个时候,《夜晚的Hit Studio》等多个节目进入90年代后消失,电视潮流从音乐节目转向了流行剧,音乐成了创作型摇滚乐手的活跃之地。虽说时代的潮流无法阻挡,但我们有自己该做的事。

少年队的活动,几乎只限于一年一度的音乐剧《PLAYZONE》。但只要团还在,为了团也要努力solo。

三人难得聚在一起,比起腼腆,其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奇怪的是一站上舞台,三人的“本质”就能体现出来。

老实说,Nishiki因为年长的关系,我对他有所顾虑。我很清楚他如果动真格,会有多厉害。在漫长的岁月中,我们只有一次拳脚相向。在某场演唱会上,因为舞蹈没合上,一下场就开始打架。

另一方面,我和植草却是经常打打闹闹。不管从好的方面,还是不好的方面说,他真的是“不拘小节”。要点燃他的激情很难,好想对他说“拿出干劲来啊!”,有时为了激怒他能够认真起来,我还会故意说些挑衅的话语。

事实上,约摸在十年前,三人有段时间相处并不好。

我们并没有激烈的争执,但就是缺少沟通,话不投机。我开始思考这样下去真的好吗。

经历过那样的时期后,如今又可以和睦相处。2008年《PLAYZONE》的最终场,我们尝试了互相为对方导演。这么做很有趣,公演结束后,植草来到休息室,对我说道。

“我们以后,还要继续开少年队的演唱会哦”。

新的一页又开始了。

【练笔】川崎小子 – VOL.35泡沫之中

VOL.35 泡沫之中

我们出道的1985年,社会正朝着泡沫经济奋勇前进。

东京的房地产招牌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,各处都在开香槟庆祝。光是来往于电视台和宿舍之间看到的街景,就能反映出这个浮华世间的缩影。

我们周遭的环境也在变。像是《夜晚的Hit Studio》这类出场的音乐节目,观众急剧增多。在摄影棚出口“蹲点”的人数也是一下子激增。

去外地的时候,有五十辆“追车”跟在身后。

尽管如此,我们对自己的人气还是没有什么实感。因为我们见过火柴每次外出,后面都跟着一百辆车。

当时心里纯粹在想,“我们是三个人,只有一半的50辆嘛”。

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人气,是在和粉丝的“握手会”上。很多地方都举办过,但在大阪城HALL和一万两千人握手那次,握了九个小时。

几乎没时间休息,到最后手都麻了。粉丝的热情,我们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。

在东京新宿ALTA前举办的握手会上,也聚集了一万多人。

神奇的是,站在聚光灯照射的舞台上,观众席的反应反而不如伴舞的时候看得真切。眼前犹如一片黑夜中的汪洋大海,自己就像是在这黑暗的海中游泳的感觉吧。

仿佛在追赶我们一般,87年,我们的后辈,光GENJI出道了。

宛如耀眼的星辰,穿着轮滑鞋登场的他们,在我们看来,也是“冲击十足”。

他们的人气高到可怕,音乐节目的排名和我们对调,第一到第三全是光GENJI的歌,我们连续几周都排在第四。

甚至感觉,我们的粉丝和他们的粉丝,一下子互换了。

杰尼斯粉丝的选择简单明了。

“喜欢”或“不喜欢”。

我们是“被选择的一方”。所以,不管什么结果,都必须承受。

有时候,还必须等待着严酷的回答。

演艺圈将“人气”作为评价艺人的指标,在这点上真是个残酷的世界,残酷到无以复加。

这份残酷,出道前我们在火柴,小俊华丽的舞台背后也感受到了。所以,光GENJI登场的时候,我们可以相对冷静地审视自己所处的状况。

我们不像他们,没有接近百万的销量。因此,怎样让组合活得更长久,三人认真地商讨,工作人员也给予了很多意见。

就我个人而言,不光是模仿迈克尔杰克逊跳舞,而是要找到自己的特色。迈克尔的舞,只有他跳才有味道。于是,我决定在舞蹈中加入弗朗明戈的要素,使舞更具成熟的魅力。

在演艺圈最重要的,不光是展现出专业人士的生活态度,首先作为一名社会人,是否认真地活着。对待工作方面,精神和肉体上的自觉自不用说,人性也遭受拷问。

如果本人没有这份自觉,偶像就像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不论人气多高,过个几年就会大变样。

在那个泡沫经济的年代,我们一边切身感受着演艺圈的泡沫,一边注视着自己未来的前进方向。

【练笔】川崎小子 – VOL.32面无表情

虽然很多人似乎很萌艺人私底下的样子。但我喜欢的,恰恰只是心目中理想的那个形象而已。所以,我真不关心艺人真实的一面。但如果他在真实世界的一些行径(无关好坏)影响到了理想面,让我没办法再说服自己YY的话,就只能say撒哟娜拉了。这样看来,两者还是息息相关的?

嘛,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。

VOL.32 面无表情

“酷”,“面无表情”,“酱油脸”。。。

我给世人的“印象”,大多是这些代名词。

从出道至今,几乎没怎么变。

“酱油脸”是出道后不久,在杂志上流行起来的词汇。单眼皮(内双)在“酱汁脸”众多的杰尼斯艺人中实属异类,所以被人这么称呼。

其实,我自己并没有意识要走“冰山”,“酷男”的路线,更别提“酱油脸”了。原本,我就没想过定位自己的形象。

我是觉得,不管是组合还是单独的艺人,形象定位都不是本人能够刻意为之,而是自然而然形成的。

况且,不论多么巧妙地演绎自己的角色,人的本性和真面目是会通过表情自然流露出来的吧。

刚出道那会,Tamori桑就在电视节目上对我说,“Higashi君面无表情呢”。不过,我并不是故意装“冰山”,因为紧张,所以没有精力控制面部表情。我这人本身就“容易害羞”。

Nishiki在任何场合都能对答如流。植草成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。说到我,在这俩气定神闲的人边上,只有绷着脸,默不吭声的份。没想到在外人眼里,就成了“COOL”,“面无表情”。

出道后,我们很快接拍了巧克力的广告。广告中三人的代表色分别为,Nishiki的红色,植草的黄色,我的黑色。我个人是非常钟爱红色的,这点也很意外。

出道当时,少年队的宗旨很简单,就是成为“真正能唱能跳的组合”。和比我们早出道三年的涩柿队相比,粉丝群的年龄偏大,我出道的时候已经19岁了。事务所告诉我“要做绅士”,所以我的目标就是优雅的大人。

可是,关于《少年队》这个组合的角色定位,我和Nishiki,植草从未讨论过。

我们只会讨论舞台的站位,歌曲演唱的部分,都是和才艺有关。

牢牢把握每一次机会,为此反复地训练,我们的神经,只集中在那一点。

在歌曲中加入高水准的舞蹈动作,是我们的个性。

事实上,出道后,周遭情况有何变化,我们对此并不了解。

就算对我们说很有人气,我们也想象不出是什么样。毕竟在宿舍的时间少了,自己上的节目几乎不看。不像现在,还可以在车上看。

我认为,从形象上来说,艺人存在着三个“自己”。

“真实的自己”,“电视上的自己”,还有一名“大家想象中的自己”。

最后那个自己,很多时候是大家“理想的形象”。

然而,要这“三者”的形象保持一致几乎是不可能的。真实的一面和人们希望看到的一面,中间的反差,最困扰的其实是当事人。

不论是谁,随着年龄增长,视野开阔,想做的事,未来的目标都会发生改变。

十几岁出道的偶像,到了二十岁,三十岁,本人的兴趣爱好,想法自然也会变。

然而,一旦定型的形象,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改变的。

自己想做的事,和人们希望自己做的事发生偏差的时候,对当事人来说是有点痛苦。

有时候也会成为严重的心理负担。

如何去克服它,对偶像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考验。

我们切身感受到这一点,还要再过一些时日。

【练笔】川崎小子 – VOL.31主场

好在意植草的牙最后怎么样了。。。

VOL.31 主场

出道后不久,个人solo的工作慢慢增加。但说到少年队三人齐聚一堂的活动,要属在青山剧场上演的原创音乐剧《PLAYZONE》。

从出道第二年到2008年之间的23年间,我们每年夏天都会站上青山剧场的舞台。

平日里专注各自的事业,但每年一到这个时候,三人回归的主场就是这台音乐剧,公演数合计957场。

原本,我们就是为了成为“真正能唱能跳的组合”而努力,音乐剧的上演是一大目标。

在我们出道那一年开张的青山剧场,作为《儿童之城》内的设施,提倡上演不分老幼全民欣赏的优质作品。舞台纵深长,转换自如,正适合演出音乐剧。

“PLAYZONE”这个标题也蕴含着“母子游乐园”的意义。

和出道那时候一样,我们和J桑,工作人员一起热切讨论音乐剧的内容。

第一部作品的舞蹈,请到了给迈克尔杰克逊的《Thriller》和《Beat It》编舞的编舞师迈克尔・彼得斯。

我们和迈克尔彼得的交情不浅,出道前,就已经在纽约接受过他的特训。即兴创作的黑人音乐,激情的节奏与感性,我们受到了强烈的文化冲击,跟上他的步伐实属不易。

特训一天八小时。美国联邦制度严谨,一分都不会延长。

相反,内容却充实得令人难以置信。每两个小时只休息短短的5分钟。

我们从中领教了正式舞台的严厉,以及娱乐创作者的热情。

在特训中,有一次我的脚踢到了植草的嘴,他的门牙应声飞了出去。“快把植草的门牙找出来!”,大家分头寻找,找到后用BOND胶粘上做应急处理,接着继续训练。虽然大伙都在笑,但我心里对植草很过意不去。

第二天,植草整个脸都肿了,嘴唇上有一块很大的结痂。尽管如此,他还是没有半句怨言。

迈克尔・彼得斯,为了我们来到日本,为我们编舞《PLAYZONE》,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。

他平日里性情温和,对日本文化造诣颇深。

每年都会寄来圣诞卡,然而有一年却中断了。我们很是担心,联络后才得知他因为艾滋病已经离开人世。

这让我们受到了很大打击。

之后,我们还请了给迈克尔杰克逊的畅销曲《Billie Jean》和世界巡回《Bad Tour》编舞的文森特・帕特森,为06年的《PLAYZONE》编舞。同时也是电影《黑暗中的舞者》舞蹈指导的文森特,为我们准备的舞充满了幻想风情。

《PLAYZONE》的有趣之处,就在于通过和各类编舞师和工作人员的邂逅,诞生出自己的想法得以挑战。

对青山剧场的舞台,我们了如指掌。

《PLAYZONE》融合了杰尼斯和洋折中的传统,呈现出我们独特的音乐剧世界观。

【练笔】川崎小子 – VOL.30假面骑士事件

VOL.30 假面骑士事件

人生中“嚎啕大哭”的体验,并非常事。

对我来说仅有一次,我永远不会忘记,在出道第二年,1986年的除夕之夜。

这一天,等待我们的是,一生一次的大舞台和从未有过的忙碌的行程。

唱片大赏颁奖典礼,第一次红白歌会,还要出演东京电视台的《日本之歌忘年会》,三场直播一直持续到深夜,加上元旦还有武道馆的演唱会。

这一天对少年队来说,是向全国观众宣传自己的大好日子。

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,如何将《假面舞会》唱得更有魅力,把舞跳得更好。

组合成立五年就是为了今天,我们从早上起就干劲十足,充满活力。

对我来说,这天也是个特别的日子,因为森光子女士将要前来担当评审员。

事实上,我听说森女士早在之前一个节目上就公开宣称是我的粉丝,让我受宠若惊。毕竟她可是我从小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位森女士啊,知道像我这类的年轻一辈已经是不可能,更何况还说是我的粉丝。

今晚,就要第一次见到这位森女士了,我的干劲可想而知。

然而,事与愿违。

直播真是可怕。

那天,唱片大赏的出场时间临时加长,我们事先并未得知。原本只要唱一段就行,那天却变成了一段半。

如今可以用手机直接和现场取得联络,但在当时可不行。

《假面舞会》的最后是漂亮的后空翻结尾。然而那个时候,后空翻翻完了,音乐还在继续。我们面面相觑,“怎么回事?”。但不能光杵着不动,于是翻了好几个后空翻。歌曲结束后,制作人前来道歉。“你们已经拿到最优秀新人奖了,知足吧”,被周围人这么说,心情更加失落。

在颁奖仪式上板着脸,也是因为这个原因。

可恶,红白一定要扳回一城。

我们努力地调整情绪。

那年红白歌会,我的友人,同时也是那一年太平洋联盟新人王的阿清(清原和博)也是评审员。在他面前,我想要表现完美。

正式演出开始,我们是白组第一组登场。

可是,还没等我们上场,不知为何音乐响了起来。

我们慌了神,正想着“什么情况?”,只听白组主持人加山雄三先生把歌名报成了《假面骑士》。

“诶?诶?”。。。

一开场我就心乱如麻,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。本该在演唱途中快速换装的演出服,就我一人刚开场就脱掉了。

服装上出大糗,唱歌的时机又没对上,真的是最惨的一天。

一回到休息室,我的眼泪就一颗颗往下掉。

Nishiki也在走廊上哭。

森女士和阿清都来休息室看望我们,但我就是万分气恼,一直在嚎啕大哭。

这时J桑走了进来,对我说道。

“YOU,干得好!这样一来,YOU们会被大家一直记住的。快点感谢加山先生。”

当时的我哭哭啼啼,呆然若失。事后才明白,正如J桑所言。

对加山先生来说未必是一次美好的回忆,现在还拿来说事真是万分抱歉,但多亏了《假面骑士》,《假面舞会》的知名度上升是不争的事实。

赛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

痛哭,源于我的年轻与不成熟。